我爸第一个反应过来,他气急败坏地冲上台,指着张妮离去的背影破口大骂:「你个疯女人!你胡说八道些什么!」
我妈瘫软在椅子上,嘴里不停地念叨着:「完了……全完了……」
林齐傻愣愣地站在台上,手里的戒指「啪嗒」一声掉在了地上。
亲戚们的议论声,像无数根针,扎在我爸妈和我弟的身上。
「原来是贷款买的房啊?还吹牛说是全款。」
「啧啧,还用了女儿二十万,房本上还没人家名字,这事儿做得也太不地道了。」
「彩礼都是借的?我的天,这是打肿脸充胖子啊!」
那些平日里满脸堆笑的亲戚,此刻的眼神里,充满了鄙夷和嘲讽。
「面子」,这个我爸妈看了一辈子的东西,在这一刻,被张妮撕得粉碎,扔在地上,任人践踏。
一场精心准备的订婚宴,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。
当天晚上,家里愁云惨淡。
我爸一根接一根地抽烟;
我妈坐在沙发上,双眼红肿,像老了十岁。
林齐则像一头发怒的公牛,在房间里来回踱步,最后,把所有的怒火,都发泄到了我身上。
他「砰」的一声踹开我的房门,通红着眼睛瞪我:「是不是你跟张妮说的!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!」
我冷冷地看着他:「是她自己查到的。若要人不知,除非己莫为。」
「我不管!」他歇斯底里地吼道,「都是你!要不是你斤斤计较那二十万,张妮怎么会起疑心!你把我的婚事搅黄了!你赔我!」
我妈也站了起来,指着我,声音凄厉:「林珍!你太狠心了!那可是你亲弟弟啊!你就见不得他好是吗?非要把这个家搅得天翻地覆才甘心吗?」
我爸把烟头狠狠地摁在烟灰缸里,站起来,用一种从未见过的阴冷眼神看着我。
「这个家,容不下你了。你明天就给我搬出去。」
「搬出去?」我笑了,笑得眼泪都快出来,「爸,你忘了?这房子的首付,有我二十万。你要我搬去哪里?」
「我不管!我没你这种女儿!」他怒吼着,「你给我滚!」
我看着他们三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,心如死灰。
这就是我的家人。
出了事,永远不会反思自己的错误,只会把所有的责任,都推到我这个最「好欺负」的人身上。
「好。」我点了点头,「我搬。但搬走之前,先把我的二十万还给我。」
「钱?你还想要钱?」林齐冲上来,一把揪住我的衣领,「我老婆都让你弄没了,你还想要钱?我告诉你,一分都没有!」
「你松手!」我用力推开他。
场面一片混乱。
就在这时,我爸突然捂住胸口,脸色发白,直挺挺地倒了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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