逆光里,江屿白的轮廓模糊不清。
我被放了出来,婚事仓促筹备。
出嫁前一晚,母亲在客厅轻描淡写:
“既然想通了就好好准备。晚晚最近情绪不稳,你抽空去道个歉。”
兄长弹了弹烟灰:
“阿宁,听话点,林家还能给你留些体面。”
我想笑,却连牵动嘴角的力气都没有。
这段时间的紧闭与折磨抽干了我所有生气。
江屿白见我沉默,语气生硬:
“结婚报告都批了,你还有什么不满意?”
“真要计较,你现在拥有的一切,哪样不是占了晚晚的?”
“再闹下去,林家不留你,我也不会管你。”
林晚被他们护在中间,轻声细语:
“姐姐,我想吃你做的红丝绒蛋糕了。”
“就是以前……你专门做给屿白的那种。”
红丝绒蛋糕。
那是江屿白父亲被判刑那天,他高烧到意识模糊时,我守着他烤了整夜的蛋糕。
后来成了只属于我们之间的约定。
江屿白曾把我抵在厨房流理台边,非要我发誓绝不做给第二个人吃。
如今这却成了他讨好别人的把戏。
我忽然笑出声,积蓄已久的恨意冲破堤防。
我抓起滚烫的咖啡壶砸向林晚脚边。
玻璃炸裂,褐色液体溅上她的小腿。
她尖叫着扑进母亲和哥哥的怀里,
而江屿白一巴掌扇在我脸上:
“无可救药。”
我被以“故意伤害”和“精神障碍危害社会”的名义送进精神病院。
签字的是江屿白和我的哥哥。
而林晚穿着定制婚纱,在军区礼堂完成了婚礼。
我戴着约束带接受强制治疗时,他们正在我的婚床上恩爱缠绵。
三个月后,我浑身鲜血,像块破抹布一样被丢出精神病院大门。
那夜大雪纷飞,就像我捡到江屿白那天。
可我没他那么幸运。
无人问,无人寻,唯一剩下的,只有紧攥在手里沾满血渍的手链。
“姐,你怎么了?”阿越碰了碰我的手。
我回过神,捏捏她的脸。
还好,都熬过来了。
我离开那座城市,辗转来到云城,省吃俭用盘下这间小店。
原以为此生不会再见。
没想到竟还能和他们重逢。
“扔了吧,”我看着阿越手里的子弹壳手链,“垃圾而已。”
话音刚落,玻璃门突然被推开。
江屿白去而复返,呼吸有些急促地停在柜台前。
他死死盯着那条手链,眼眶泛红:
“阿宁,我们谈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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