肉文轩>假如老去我能陪 > 015（第1页）
015（第1页）
他伸出手，想要去抓住她的手。
桑榆后退一步避开。
“你说完了？那到我说了。”
她的声音很轻，却像冰锥一样刺入他的心脏，“你说你失忆了，不记得爱我的感觉，所以你是无辜的。那好，我现在告诉你，在我这里，发生了什么。”
“你‘死讯’传来的那天，我在塔台，亲眼看着你的信号消失。那一刻，我的世界就塌了。但我没有时间崩溃，因为你的家人需要我。你父母承受不住打击，一病不起，是我，给你立了衣冠冢。”
“是我，以你未亡人的身份，床前床后地伺候了两年，直到他们握着我的手合上眼。你妹妹恨我，骂我是扫把星，我受着，因为她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！”
“我真的以为你死了，我也想过你是不是还活着，会不会有一天会回来，会抱着我说对不起，我回来晚了，你受苦了！我也确确实实等到你回来了。可我等到的是什么？”
“是你高调宣布有了别的未婚妻，还给我戒指，为了她不顾以前的底线，打我的脸，伤害我，害我得了严重的神经性耳鸣，几乎无法再飞行，是傅砚陪着我做康复，一直鼓励我，我才痊愈，重新坐回驾驶舱。”
桑榆嘲讽一笑：“而现在，你告诉我，我经历的那些苦，只是因为你‘不记得爱我了’？还问我能不能重新开始？”
她深吸一口气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
“我们之间，隔着你父母的墓碑，隔着我看不见的四年，隔着我已经死过一次的心。拿什么重新开始？”
“桑榆......”
裴聿止痛苦万分，他很想说些什么，却说什么都无力。
这时，傅砚走了过来。
他担忧地看着桑榆，随后自然地将她护在身后。
他直面裴聿止，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：“裴先生，桑榆曾经经历的痛苦，你无法想象，也永远无法感同身受。你现在所谓的想起和爱，对她而言，只是一种迟来的打扰。”
“你知道她刚来美国时，整夜整夜无法入睡，需要靠着药物吗？你知道她用了多久，才敢重新触碰飞机的操纵杆吗？”
裴聿止不知道。
只能怔在原地，看着傅砚揽着桑榆转身离去。
那相携的背影和谐得像一幅画，彻底将他隔绝在外。
他想追，可双脚如同灌了铅，每一步都踩在自己良心的尖刺上。
他还有什么资格？
他带给她的，只有苦难。
裴聿止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那家冷清的酒店。
他瘫坐在沙发上，一遍遍机械地打开手机，屏幕上桑榆的号码刺得他眼睛生疼。
他想打过去，哪怕只是听听她的呼吸声，可指尖悬在拨号键上，却始终没有按下去的勇气。
他带给她的伤害罄竹难书，他还有什么脸面再去祈求原谅？
他连说一句“对不起”都显得虚伪。
“咚咚咚——”
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死寂。裴聿止有些诧异，木然地起身开门。
门外，竟然是追到洛杉矶的许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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