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悲戚和疲惫:“本宫近日身子不适,恐……”
“王妃!”宗正寺卿语气加重,“此乃祖制!关乎皇家体面!还请您以大局为重!”他巴不得她拒绝,好趁机再参一本。
苏蔓沉吟片刻,仿佛极其为难,最终叹了口气:“既然如此……容本宫更衣,即刻便去。”
“老臣在外等候。”宗正寺卿眼中闪过一丝得色,躬身退下。
苏蔓快速换上一身素服,对着镜子,将那把木梳仔细藏在发髻深处,又将那枚赤金龙令贴身收好。
在宗正寺卿和一群女官的“陪同”下,她走出了偏殿,走向奉先殿。
一路上,她能感受到无数或明或暗的视线。宗正寺的人、宫中其他势力的眼线、甚至可能还有龙骧卫的注视。
奉先殿内,香烛缭绕,气氛肃穆哀戚。太妃的棺椁停在正中,几个低阶嫔妃和宫女早已跪在一旁,低声啜泣。
苏蔓依礼上香,跪拜,然后坐在主位,沉默地守灵。宗正寺卿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盯着,仿佛生怕她有什么不轨举动。
时间一点点流逝,夜色渐深。
苏蔓跪坐在蒲团上,看似闭目养神,实则脑中飞速运转。如何避开耳目,前往西山?
机会出现在后半夜。宗正寺卿年纪大了,熬不住,靠在柱子上打起了瞌睡。其他女眷也疲惫不堪,精神涣散。
苏蔓悄悄对角落里一个一直低着头的、负责添油灯的小宫女使了个眼色——那是蝶网安插进来的人。
小宫女会意,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。
不过片刻,奉先殿一角突然响起一声惊呼,紧接着是烛台倾倒、帷幔被点燃的混乱!
“走水了!走水了!”惊呼声四起!
殿内顿时乱作一团!宗正寺卿被惊醒,吓得魂飞魄散,连声叫喊救火!宫女太监们乱跑乱撞!
趁这混乱,苏蔓迅速起身,用早就备好的、浸了药的帕子捂住口鼻,闪身躲入一道偏僻的帘幕之后。那里,小宫女早已准备好一套不起眼的太监服饰。
她快速换上衣服,压低帽檐,混入慌乱救火的人群中,借着夜色和烟雾的掩护,朝着记忆中西华门的方向溜去。
西华门的守卫果然也被奉先殿的混乱吸引,正探头张望。
苏蔓心跳如鼓,捏着嗓子,模仿小太监的声音,对守门侍卫急道:“快!奉先殿走水!宗正寺卿大人令!速调附近水龙队!开侧门方便取水!”
守卫认得她身上奉先殿的服饰,又见远处火光烟雾,不疑有他,慌忙打开了侧门。
苏蔓低头,快步而出!
就在她踏出宫门的瞬间,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厉喝:“站住!那个太监!干什么的!”
是巡逻的御林军!他们似乎察觉了不对劲!
苏蔓头皮发麻,不敢回头,猛地发力向前狂奔!
“抓住他!”身后脚步声和呼喝声迅速逼近!
眼看就要被追上!
突然,一辆看似普通的马车从暗巷中疾驰而出,精准地拦在了她和追兵之间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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