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倾川声音轻柔,仿佛真的只是偶然相遇。
沈予欢绕开他想要离开。
裴倾川拦住她:“欢欢,上次一别之后,你就好像格外讨厌我。”
“是啊,很讨厌,所以你能从我眼前消失吗?”
人的耐性是有限的。
沈予欢不清楚裴倾川用了什么办法,居然能让母亲帮他。
可那又怎么样。
她这辈子,死都不会再和裴倾川在一起。
裴倾川表情没变,袖子下的手却悄然成拳。
“欢欢,你似乎对我有误会,黎若雪跟我不是那样的关系,我会处理好她。”
沈予欢没有动,眼底的冷意却愈发浓烈:“裴倾川,你是听不懂人话吗?我想你从我眼前消失。”
裴倾川调整好情绪,仿佛没有察觉到沈予欢眼底的冷意,袖口下的手悄然握成了拳:“欢欢,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?”
“没有误会。”沈予欢冷笑一声。
“就是不想跟你在一起了,不需要理由。”沈予欢毫不留情地推开他,转身走向山顶的观景台。
裴倾川站在原地,沉默了片刻后,终于开口:“沈予欢,你知道我上辈子临死前在想什么吗?”
沈予欢的脚步微微一顿,却没有回头。
裴倾川的声音低沉而沙哑:“我在想,如果还有下辈子,我绝对不会再听信别人的谣言认错人、也不会再让你离开我。”
沈予欢冷笑一声,缓缓转过身,直视着他:“可惜,我脑中想的和你完全相反。如果有下辈子,我死都不会再和你在一起。”
裴倾川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,嘴唇微微颤抖,似乎想说些什么,却又无从开口。
好半天,才吐出一句话:“你在说什么?我怎么,听不懂。”
意料之中的答案。
沈予欢一点都不意外。
“我和你结婚三年,你是什么样子,我太熟悉了。”
沈予欢回头,眼睁睁看着裴倾川的脸青了又白,最后,唇上血色尽失。
沈予欢索性让他死个明白。
“毕业典礼的时候,我只是怀疑,可那天在酒吧,你跟我说‘现在不是让你闹脾气。’的时候!过来!我就确定是你了。”
沈予欢残忍地勾着唇,一字一句,将裴倾川最后的希望扑灭。
“你大概不知道你当时的表情,就和上辈子为了黎若雪把我关在停尸房里的声音一模一样。”
裴倾川笑意还僵在嘴角。
裴倾川脸色白得渗人,几次想张口说些什么。
冷风入口,却吹得他心脏生疼。
就像上一世看着她从楼上跳下来的时候,他血液每一次经过心脏,都是剜心的折磨。
沈予欢只觉得痛快。
看他痛苦,看他绝望,她比谁都畅快。
钝刀子剁肉,才折磨人。
这一世还长——
“裴倾川,好好想着我的恨,也记得,护好你心尖尖上的‘恩人妹妹’。”
沈予欢特意咬着那四个字。
那张一贯挂着笑的脸,这会儿已经白得像个死人。
沈予欢推开他往里。
今天太阳这样好,她才不要被不相干的人破坏了心情。
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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