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
从那天起,我妈开始频繁地来看我。
她总是带着我爱吃的点心,坐在床边,欲言又止,眼神里全是藏不住的愧疚。
她会帮我整理床铺,梳理头发,动作小心翼翼,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。
我继续我的表演。
时而清醒,时而疯癫。
我不断用那些真假掺半的呓语,刺激着她的罪恶感。
终于,在一个深夜,她崩溃了。
她跪在我的面前,抱着我的腿,嚎啕大哭。
“小柠,对不起!是妈妈对不起你!”
“当年你爸公司破产,欠了你姨夫家一大笔钱,他们天天上门逼债,我们被逼得没办法啊!”
“他们说,只要配合他们,债就一笔勾销,还能再给我们一笔钱养老。我们鬼迷心窍就答应了。”
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说出了所有被要挟的苦衷。
我冷漠地看着她,没有一丝动容。
“现在说这些,还有用吗?”
她的哭声一顿,抬头看着我,满眼乞求:“小柠,你原谅妈妈好不好?”
我抽出自己的腿,声音没有温度。
“原谅?你们把我变成疯子的时候,想过要我原谅吗?”
“你如果真的觉得对不起我,就帮我做一件事。”
我让她帮我拿到我的身份证、户口本、护照,所有能证明我身份的原始文件。
“这些东西,都被你姨妈锁在保险柜里了。”我妈绝望地说。
我妈告诉我一个更糟糕的消息。
“小柠,他们已经不耐烦了,请了那个催眠师明天过来,要对你进行最后的‘深度催眠’。”
那意味着,他们要彻底抹去我的意识。
危机,就在眼前。
我从贴身的口袋里,拿出那张画着固魂符的纸巾。
它已经有些褶皱,但上面的红色笔迹依旧清晰。
我把它递到我妈面前。
“这是一个道长给我的固魂符。”
我看着她惊愕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交代。
“明天,你想办法把这张符烧成灰,混在给那个催眠师喝的水里。”
“他要是敢来,我就让他有来无回。”
我对我妈说,声音冷得像冰。
“他想毁了我的精神,我就让他尝尝神魂颠倒的滋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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