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四十多套?”老板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,手里的鸡毛掸子都停了,“我说同志,你当这教材是大白菜呢?说有就有啊?”
他把鸡毛掸子往柜台上一放,没好气地摆了摆手。
“订购教材,得提前至少三个月跟教育局报计划,由教育局统一跟出版社订购,我们书店就是个中转站,上面发下来多少,我们就卖多少,你们这种零零散散的订单,我们可接不了,费时费力还亏本,谁做啊?”
老板的一番话,像一盆冷水,从头到脚把林婉秋浇了个透心凉。
上辈子那种四处碰壁、求告无门的无力感,又一次席卷而来。
“办法也不是没有。”老板咂了咂嘴,指了指市里的方向,“要不你们去市里的书店碰碰运气,那里大书店开的也多,肯定能凑齐的,不过去一趟也费时费力,车费都不少,而且价格不是咱这地方的卖的价。”
肯定会很贵。
言下之意,就算市里有,价格也绝对便宜不了。
林婉秋的手指紧紧地攥了起来,指甲深陷进掌心。
去市里?
先不说路途遥远,耽误时间,光是那未知的价格,就让她望而却步。
她的钱,恐怕就是杯水车薪。
“沈聿,你说我们还有其他的办法吗?”
如果没有办法,那解决起来就极其麻烦了。
“有,相信我。”
就在她心乱如麻,几乎要绝望的时候,一只温暖干燥的大手,轻轻覆在了她冰冷的手背上。
“别急。”
“谢谢老板。”沈聿礼貌道谢。
说完,他拉着还有些失魂落魄的林婉秋,走出了书店。
“沈聿,怎么办”她茫然地看着他,像个迷路的孩子。
沈聿没有说话,只是拉着她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。
他看着她苍白的脸和泛红的眼眶,心里一阵抽疼。
他抬起手,用指腹轻轻擦去她眼角沁出的湿意。
“我说了,有我,别着急。”
他的声音很轻,却异常坚定。
“镇上买不到,去市里也未必能凑齐,而且太耽误时间。”
沈聿顿了顿,看着她的眼睛,一字一句,清晰地开口。
“我托人,看看能不能买到。”
沈聿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,他压低了声音,凑到她耳边说。
回石头寨的山路,比来时更颠簸。
沈聿停好车,看着她那紧绷的、像是要去跟谁拼命的背影,没说什么,迈开长腿跟了上去。
“村长!”
林婉秋一脚踏进院子,声音又急又冲。
“咋了,林老师?”
“书,镇上买不着!”林婉秋开门见山,把书店老板的话原封不动地说了一遍,“老板说,要么提前三个月报计划,要么就去市里,可去市里路远不说,钱也不够!”
村长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凝固了,他吧嗒吧嗒抽了两口旱烟,眉头拧成了个疙瘩。
村长直接召开了大会,跟众人说起了这件事,大家都表示,这事绝对不能有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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