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春游
周六早上若柠收拾好要带的东西准时八点到达东大门,此时已经站了几个同学,若柠一眼就瞅见了夏和。她站在老树底下,双手背在身后,脚尖还时不时蹭蹭地面,脑袋埋得低低的,穿惯了裤子突然换上衬衫和裙子觉得特别扭,领口的扣子扣得严严实实,倒显得肩膀那儿有点拘谨。可等夏和抬眼瞧见若柠,眼睛“唰”地亮了,像是找到组织的,立马直起腰板,把背挺得溜直,小跑到若柠跟前,下巴还微微抬着:“你可算来了!”声音里带着点委屈,“我站这儿老半天。”
若柠瞧着她那又傲又窘的模样,忍不住弯了嘴角,抬手用指腹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:“瞧你那出息!”夏和被她点得缩了缩脖子,抬手摸了摸额头,偷偷瞄了眼若柠的裙子,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,小声嘟囔:“还是跟你站一起自在。”两人并肩站着,夏和身形娇小,浅蓝衬衫配黑裙,透着股清甜的乖巧;若柠比她略高些,白衬衫衬得皮肤透亮,藏青色长裙垂顺地搭在小白鞋上,明明穿的是素净衣裙,可那张带着点婴儿肥的娇美容颜愣是藏不住,眼尾微微上挑时,还透着点不谙世事的灵气。
没过会儿班长举着个小本子点完名,扬着嗓子喊:“人到齐啦!走,去车站!”一群人浩浩荡荡往街口的车站涌,等车来的时候,队伍排得老长,车一停,前门后门都挤满了人,跟沙丁鱼罐头似的。若柠拉了拉夏和的胳膊:“别挤了,咱们等下一班。”最后留下几个没挤上去的同学一起等下一辆车。
等她们慢悠悠坐上第二辆车赶到公园野餐地时,先到的同学早把摊子支起来了。河边的空地上架着口铁锅,底下烧着柴火,火苗“噼啪”响,烟气往上飘,带着股烟火气。几个男生正围着锅转,有的递酱油瓶,有的蹲在地上添柴火,金时明站在锅前,手里拿着大铁铲翻菜,锅里的青椒炒肉滋啦冒油,香味顺着风飘过来,勾得人肚子咕咕叫——食材是昨天大家凑钱去买的,有肥瘦相间的肉,有顶花带刺的黄瓜,还有水灵灵的青菜,这会儿都摆在旁边,看着新鲜得很。
若柠把帆布包往地上一放,掏出那个碎布垫子摊开,垫子铺在草地上软乎乎的,还能挡点潮气。她拉着夏和坐下,又从包里摸出零嘴——梅子糖是用瓶子装的,粉粉的;瓜子装在小纸袋里,是盐炒的。她把袋子往中间推了推,朝女同学她们招手:“来这儿坐呀,尝尝这个梅子糖,酸甜的。”
林子梅和黄晓燕正瞅着她俩的衣服呢,听见招呼就凑了过来,挨着垫子边坐下。林子梅手指轻轻碰了碰夏和衬衫的袖口:“沈夏和,你这衣服料子摸着真舒服,在哪买的呀?我前阵子去供销社转了圈,没看着这么好看的样式。”夏和剥着瓜子,嘴里含含糊糊地说:“不是买的成衣,是若柠带我去她认识的老师傅那做的。”她指了指若柠的裙子,“你看她这裙子,腰那儿收得正好,一点都不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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