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通天化作一道青色惊鸿。
如避蛇蝎般瞬息出现在鬼门关前,然后直接遁入其中,消失不见。
那仓促模样活像背后有混沌魔神持刀追砍。
童易不由得摇头失笑,唇边泛起一丝无奈又纵容的弧度。
“这小子…”
童易的指尖无意识地点了点虚空,语气调侃道:“即便证了混元,成了统御万仙的圣人。”
“这心性…怎么还跟第一次见时的小孩子模样差不多?”
他微微侧头对着平心笑道:“截教门下那万把个古灵精怪的徒弟。”
“在他这跳脱性子的手里,真能教出个名堂来?”
“啧,我深表怀疑。”
“噗嗤…”
平心闻言,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。
那笑声如同幽谷清泉,瞬间冲淡了冥界亘古的死寂。
她眸光流转,落在童易带着促狭神情的侧脸上,唇角弯起一个狡黠又温柔的弧度,轻声道:
“会不会…是你当局者迷了?”
她顿了顿,望向通天消失的方向。
眼中带着洞悉世情的了然:“放眼这茫茫洪荒,能让这位桀骜不驯、连玉虚宫中那位都敢顶撞的通天圣人。”
“如此放下所有架子与防备,像个被兄长撞破了糗事急于逃走的毛头小子般的…”
“恐怕,唯你一人而已。”
她的目光重新落回童易脸上,带着洞察的笑意:“我敢断言,纵使是在那位高卧紫霄的道祖面前。”
“他恐怕也端着三分圣人的矜持,断不会露出如此率真之态。”
童易微微一怔,深邃如渊的眸子里罕见地掠过一丝恍惚。
似乎…的确如此?
那些久远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闪过。
紫霄宫听到时少年通天的执拗与锋芒
初立截教时他眉宇间的意气风发
乃至方才那带着依赖般的“求你了大师兄”的眼神…
原来那份独属于自己面前的“孩子气”,并非不够成熟。
而是源于通天对自己的信赖与亲近?
这通天师弟在自己跟前。
竟是卸下了一切圣人的光环,回归了最本真的他?
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流悄然淌过心湖。
童易轻轻喟叹一声,不再纠结于此。
心念流转间,他的目光再次回到平心身上。
他极其自然地,再次伸出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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