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
唐婉没有走。
她在我对面租了一间房子。
每天,她就站在窗前,看着我们。
她不敢靠近,只是看着。
看着我送孩子们上学,看着我接她们放学。
看着我们一起去超市,一起去公园。
她的存在,像一根刺扎在我的生活里。
安安很讨厌她。
每次看到她,都会拉着我快步走开。
念念对她则是完全的陌生。
有一天,温雅来了。
她来小城看我们。
她给孩子们带来了很多礼物。
孩子们很开心,围着她,温妈妈长,温妈妈短。
唐婉就在对面,看着。
我看到她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。
晚上,温雅陪着孩子们在客厅里搭积木。
我去做饭。
唐婉突然闯了进来。
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腕,将我拖到门外。
“沈迟,她是谁?”她质问我,眼睛里布满了血丝。
“她凭什么让我的女儿叫她妈妈?”
我用力甩开她的手。
“唐婉,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?”
“安安和念念,跟你早就没有关系了。”
“你现在,立刻从我的世界里消失!”
“我不!”她固执地看着我:“沈迟,我不会走的。”
“这辈子,我都不会再离开你了。”
“我知道我错了,我用我下半辈子来赎罪,好不好?”
“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。”
“我只要,能每天看到你和孩子。”
我看着她,觉得荒唐。
“赎罪?”
“唐婉,你拿什么赎罪?”
“你还得清吗?”
“我被你伤得体无完肤的时候,你在哪里?”
“我的孩子被林越虐待的时候,你又在哪里?”
“现在,你一句赎罪就想抹掉所有的一切?”
“你做梦!”
我转身想回屋。
她却从身后抱住了我。
紧紧地,像是要将我揉进她的身体里。
“阿迟,别推开我。”
“求你,别再推开我了。”
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。
我能感觉到,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。
我没有动,也没有说话。
我们就这样,在门口站了很久。
直到,屋里传来安安的声音。
“爸爸,你和谁在说话?”
我猛地推开唐婉。
“滚。”
我只说了一个字。
然后,关上了门。
我靠在门上,身体缓缓地滑落。
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。
为什么,在我已经决定,要彻底忘记她的时候。
她又要出现。
来扰乱我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平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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