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院判回到太医院之后,就第一时间找到了孟邵闻。
“孟太医,刚才皇上和苏妃娘娘已经决定,以后由我来替苏妃娘娘诊治,负责她腹中胎儿的查看。关于娘娘先前一些脉象的记录,你那里如果有记载的话,也都转到我手上吧。日后,翊荣殿你就不要去了。”
孟邵闻刚去看望过舒怡公主,替她将之前遗留的外伤处理妥当,本想着回到太医院内歇一歇,谁知竟听到了这个消息。
他诧异地抬起头,还以为自己听错了,孟邵闻不确定地问:“张大人,你刚才说什么,以后哪位娘娘交由你来负责?”
张院判“哎呦”了一声:“还能有哪个,咱们宫里头才诊出喜脉的,不就只有苏妃娘娘么。再说了,还是你最先替她诊出来的。你不要介意,苏妃娘娘提出更换太医,不是信不过你,而是想着我的年岁比你高了不少,关于女子孕事方面的经验,也会老道丰富一些。”
孟邵闻的眸光动了动:“你是说,更换太医的事情,是苏妃自己提出来的?难道不是皇上的意思吗?”
“就是苏妃自己提的呀。皇上说,他原本不打算换下你的,但苏妃特意找他想着换成我。一是怕你近来太忙了,对翊荣殿不能事无巨细地关注。二来是就说了我年纪大经验多的事,而后苏妃娘娘还特意找我聊了会儿呢。”
听他这么说,孟邵闻只觉得如遭雷击。
怎么会这样,她竟是连让他为那个孩子保驾护航都不肯?
难道在苏妃的心目当中,自己还比不上一个外人值得信任吗?
孟邵闻心中骤然生闷,没有再跟院判说什么,只是疲倦地走了出去。
是夜,翊荣殿内灯火通明,德昌帝忙于政务,说是接下来几日都不得空来后宫,还叮嘱过苏妃要多休息。
苏妃躺在贵妃榻上看了会儿书,但心里始终有一抹淡淡的愁绪消散不开。
她叹了口气将书本放下,刚打算熄了灯早些入睡,却冷不丁听到窗外有一些动静,似乎是她婢女在跟谁说话。
苏妃觉得奇怪,就翻身坐了起来,走到门边开门询问道:“发生了何事?”
“娘娘,是、是孟太医突然来访。他好像还饮了酒,情绪不太对劲。”
苏妃的眼皮猛地跳了几下,她深吸了一口气,沉声道:“让他给本宫进来。你们去附近盯着,不要让人发现他的踪迹。”
很快,孟邵闻就来到了苏妃的身边,不难看出他的目光有些迷醉,眼神全然不似往日里的清明,可他脸上的表情很冷。
苏妃站在台阶上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她压着声音训斥:“凡太医者,去各宫都要记录在册,更不用说现在这么晚了!翊荣殿无人去请,你却贸然过来,是不是疯了?”
“娘娘怎么知道,我现在确实与疯子无异。”
孟邵闻冷笑了一下,他的表情带了几分嘲讽,让苏妃看得心头一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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