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躺到床上。
客厅里隐约传来他们压低声音的谈话。
其中夹杂着梁纯柔弱的啜泣:
「阿鸣,冯蕾姐不喜欢我在这,我还是走好了。」
谭霄鸣耐心安抚她:
「阿纯,你坐下,不关你的事。」
说到我,他语气带着不耐:
「她就爱胡思乱想,无理取闹。你刚回国,没什么朋友,我只是作为老朋友照顾一下。」
「老朋友?」我轻轻重复这三个字。
脑海里却闪过无数画面。
是谭霄鸣书柜里那张被擦得发光的合影,而他却不记得我们的结婚照放在哪里;
是梁纯发来消息说想吃国内的美食,他就让我按照她发来的菜单,一个不落地做好;
是我们结婚纪念日,他因为梁纯一个电话,就把我一个人扔在高架上;
梁纯像一根刺,扎进了我们的婚姻里。
而谭霄鸣,亲手把这根刺,越扎越深。
现在,我被扎得遍体鳞伤,谭霄鸣却轻描淡写:「我们只是老朋友而已。」
客厅里又传来儿子的嘟囔:
「就是,妈妈太小气了,一点也没有阿纯阿姨温柔,要是阿纯阿姨能当我的妈妈就好了。」
还有公公清晰的怒吼:
「别管她!作天作地作上瘾了,为了几只破螃蟹闹成这样,丢人现眼!」
我盯着天花板,心里一片荒凉。
嫁给谭霄鸣后,我辞去工作,尽心尽力侍奉公婆,抚养孩子。
可到头来,没一个替我说句话。
手机响了,是我妈发来的消息。
「闺女,螃蟹收到了吗?味道怎么样?妈特意挑的最大最肥的,你一定喜欢。」
眼眶瞬间就红了。
我该怎么回?
告诉她,她精心为我挑选的螃蟹,我一口没吃到,一大半都进了我丈夫青梅的肚子?
我颤抖着手指,最后只回了一句:
「收到了,很好吃,谢谢妈。」
退出聊天界面,我定了一张回娘家的机票。
外面,谭霄鸣送梁纯出门了。
过了好久,他才回来,径直去了客卧。
他大概准备冷着我,让我自己想通了,灰溜溜去跟他低头。
毕竟以往都是这样的。
手机屏幕又亮了,是梁纯发的信息。
“谢谢你替我照顾阿鸣七年。”
我没回,她又发来和谭霄鸣的照片。
有的是他们拥抱,有的是牵手,还有一张是亲吻。
照片上有日期。
大部分是梁纯回国后。
「冯蕾,你还看不清吗?阿鸣爱的是我,如果当初我不出国的话,根本没你什么事。」
「识相的赶紧滚,到时候被阿鸣赶走就丢人了。」
我没理她的挑衅,把这些照片都保存好。
如果将来要对簿公堂,这些都是证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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