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年后。
迈出航站楼的刹那,潮湿的空气如雨水般包住身体。
隔着形形色色的车和人,韩素禾看见街对面的韩母和韩父朝自己挥动双臂。
“素禾你瘦了。”这是韩母见到她说的第一句话。
韩素禾浅浅扬起唇,给了母亲应该拥抱,“没有吧。”
主动拉过行李的韩父转头看了韩素禾几秒,轻声喃喃,“是瘦了。”
车子在公路上飞驰,仿佛要回到她没有出国前的日子。
窗外是随处可见的黄桷树,被太阳晒得闪闪发光的栏杆,绿壳公交车晃晃悠悠驶过在大脑皮层某处,经年储存着这些景象。
即便韩素禾从小到大去过很多城市,但韩素禾觉得这儿就是和其它地方不一样的,这里承载了她和家人太多的回忆。
甚至还有一部分的她在这里落了根,开了花。
车上,韩母说着今晚有个酒会,问她去不去。
韩素禾知道,如果不是重要的酒会,韩母不会这个时候来问她。3
所以即便韩素禾已经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,她还是答应了下来。
刚应下,就接到了周以温的电话,男人懒散的低沉飘进耳朵。
“韩韩,到了吗?”
“到了,已经见到爸妈了。”
周以温温柔的笑了声:“我还有一个月回来,等我跟你一起见伯父伯母。”
韩素禾低头笑得羞涩:“好。”
顾及到韩父韩母在车上,韩素禾没跟周以温聊几句,匆匆挂断。
韩母笑着:“这就是你跟我们说的以温吗?”
韩素禾点头:“他说,他还有一个月回来,等他回来,就来拜见你们。”
韩母虽然不了解周以温,但她从女儿的脸上看到了幸福的笑容,顺带着对周以温的印象不错。
韩父没说话,只是在叮嘱韩素禾今天晚上酒会的事。
韩素禾兴许是太久没有参加过这样的酒会,直到晚上踏进宴会厅时,韩素禾才对所谓的‘回来’有了实感。
一进门就有人喊出自己的名字,放眼望去,宴会厅里站着的是一个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。
不知道是谁举办的酒会,圈子里稍微能念出名字的人都来了。
起初韩素禾还有些拘谨,但拾起笑和她们聊过几句后发现,她虽然走了五年,但对于这样的场合,是刻在骨子里的熟练。
就好像她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。
韩素禾忽然就有些感概,五年其实是一个很长的时间段了,但好像对于这个圈子更迭的速度来说,不值一提。
她端起酒杯,默默听着酒会上其她人的热聊,目光望向荧幕上滚动的某个项目的介绍。
突然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,“秦言最近把秦家管理得相当不错,我爸一直跟我提起他。”
久违的听到熟悉的名字,韩素禾心底的湖泊涟漪阵阵。
她前二十年的人生和秦言如藤蔓般缠绕在一起,可现在,两人却又走向了最陌生的道路。
韩素禾恍惚着,全然没听到旁边人把话题转向了她。
“素禾,我记得你从前和秦言最要好了,现在你和他还有联系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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