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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季延礼!你这个骗子!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!不会放过许沁!”
季延礼坐在地上,一动不动,仿佛没有听到。
他的世界,已经崩塌了。
我坐在轮椅上,看着这迟来的正义,心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快意。
只有无边的空洞和疲惫。
念念,妈妈。
你们看到了吗?
害死你们的凶手,终于得到了报应。
庭审结束后,林翰锡推着我离开了法院。
季延礼还坐在原地,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像。
我没有再看他一眼。
从今往后,我们之间,再无瓜葛。
后来,我从新闻上看到了关于季思思被执行死刑的报道。
报道写得很隐晦,只说她在注射药物后,出现了极其罕见的急性过敏反应。
全身皮肤灼烧,呼吸衰竭,内脏破裂。
在极致的痛苦中挣扎了整整十分钟,才咽下最后一口气。
她放火烧死我女儿时,念念也在火里哭了十分钟。
她拔掉我母亲的氧气管时,我母亲也在窒息中挣扎。
这大概就是,天道轮回,报应不爽。
我关掉新闻,将所有的过去,都埋葬在了心底。
林翰锡带我去了南方的一座海滨小城。
他说,我需要换个环境,开始新的生活。
我们租了一栋靠海的房子,每天听着海浪声醒来,看着夕阳落下。
他没有提过任何工作,只是陪着我,散步,看书,沉默地做着我最坚实的依靠。
我破碎的心,在他的温柔陪伴下,一点点被黏合起来。
那天,我们正在沙滩上散步,夕阳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一个踉跄的身影,毫无预兆地出现在我们面前。
是季延礼。
不过短短一个月,他像是老了二十岁。
头发花白,满脸胡茬,身上名贵的西装也变得皱皱巴巴,眼神浑浊又空洞。
他看到我,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,跌跌撞撞地跑过来。
“沁沁……”
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,带着浓浓的鼻音。
林翰锡立刻上前一步,将我护在身后,神情戒备。
“季延礼,你来干什么?”
季延礼的眼里只有我,他绕过林翰锡,朝着我伸出手,眼眶通红。
“沁沁,对不起……我知道错了……”
“我把公司都卖了,换了很多钱,我们……我们去国外,找最好的医生,我们还可以有孩子的……”
11
他的话,让我觉得无比荒唐。
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,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。
“别碰我。”
我的声音很冷,不带一丝温度。
他的手僵在半空中,脸上的表情痛苦到了极点。
“沁沁,再给我一次机会,好不好?”
“是我混蛋,是我眼瞎,是我被季思思那个魔鬼蒙蔽了双眼。”
“我后悔了,我真的后悔了……”
他“扑通”一声跪在了沙滩上,抱着我的腿,痛哭流涕。
“你打我,骂我,怎么样都行,就是别不要我……”
“我们还有念念……我们不能忘了她……”
提到念念,我的心又开始尖锐地刺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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